“臣,谢主隆恩。”
宋泷墨谢恩之后便退下,离开议政殿。
掖庭有许多事情还没有完成,宋泷墨又顾不上这么多事务,只能让疏影先处理掖庭相关的事务,疏影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并没有因为年纪小而扛不住事,除去有些老资历不服她以外,其他的还算可以进展。
白露被宋泷墨带进宫里,跟在她身边处理司药司的事情。
她想了许久,还是觉得白露更适合在司药司,在掖庭实在有些屈才,所以才将白露带在自己身边。
自己就来户部走马上任。
户部此刻乱成一团,账单堆的比宋泷墨去江南巡抚府见楚溟时堆得还要高,现在暂理账务一事的是姜韬,被账单磋磨得仿佛老去十岁,眼下的乌青比碳还要黑。
甫一见宋泷墨,两眼仿佛老虎见着肉一样放金光,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宛如见到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亲切问候:“宋尚书大驾光临,姜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你这是何意?”宋泷墨道,“我只是代行尚书之职,并非户部尚书。”
“也差不多,也差不多。要不是你是女子,这户部尚书之位还可能只是‘代行’么?称一声‘宋尚书’又有何妨?这样谦逊做什么?来来来,快把这见鬼的账算清楚。”他是真的不想再算账了,这段时日,见到算盘就头昏脑胀,四肢发软无力。
“好啊,姜佥事,那我们先算算别的账如何?”宋泷墨正好有事没找他算呢,他倒自己送上门来。
“宋尚书请说。”姜韬面子给得十足。
宋泷墨不语,屏退左右,才慢悠悠走到上座,坐下,道:“李相为何知道我与明翊亲近,还想让我杀死明翊?是你的手笔吧?”
“哎呀,宋尚书,我只不过是一个夹缝生存的小可怜罢了。”姜韬摊手,“你二人在诏狱那么大动静,谁不知道?我若不说点什么,那李相能放过我吗?”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忘记此事,对你我都好。”姜韬走过去,压低声音,“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
“你不是李党么?”
“正因为我是李党,所以李家的事情我才清楚。”姜韬笑,“想不想?”
“我对墙头草还有一定防备,你回吧。”宋泷墨凉凉道。
“真绝情。”姜韬一哼。
“而且当时你还放火烧我,这个账我还没算。”宋泷墨继续翻。
“我可不是放火烧你,对,我承认,李相确实要我放火把你连带着掖庭的账一块烧死,可我真想这么做,那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
“姜佥事真是巧舌如簧。”
“哪里,我只是一个中立派。”姜韬拍拍桌上的账,“既然有人来接手,那就交给你了啊,我就不干了。”
随后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便离开了。
宋泷墨粗略看了一眼账单,便知道这活一时半会儿干不完。
户部有很大的财政漏洞,多半是进了李家口袋,这账得从户部尚书走马上任第一天就开始算起,这庞大的工作量不是一个小小掖庭可以比拟的。
这下轮到宋泷墨扶额了。
她认命般干到深夜,白露来敲响她的门。
“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走。”
宋泷墨现在还是住在掖庭,进出皇宫方便。
当然,现在去那个地方,也很方便。
上林苑。
白露走在宋泷墨跟前掌灯,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