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太后密
令,年氏太过抢眼,若提前淘汰,定会被人诟病选秀不公,事而将她留在最后殿选,到时您只需随便说两句,将年氏淘汰即可,再由太后定夺,将年氏赐给十四爷。”
楚娴心下不安,太后乌雅氏其心可诛,竟让她在四爷面前当恶人,挑拨她与四爷的关系。
只可惜,乌雅氏低估了她与四爷之间的夫妻情份。
“得了吧,选秀那日,太后定会推三阻四不来,将她自己摘干净。”
楚娴嫌恶将名单随手丢到一旁:“那就定在后日选秀女吧,在撷芳殿,后日前朝休沐。”
“羡蓉,一会去御书房与苏培盛说一声。”
“娘娘,可要将小像送往御书房,提前供万岁爷御览?”照章程,皇后看过秀女名册之后,需最后呈到御前禀报。
“不必,万岁爷日理万机,没功夫管这个。”楚娴顿了顿,又叮嘱道:“将年氏放在最后一个入殿。”
“令廉亲王福晋与贵妃宋氏一道协理选秀一事。”
头一回处理选秀,楚娴头大如斗,自是要找最可靠的帮手来。
“对了,近来万岁爷有些咳嗽,你将本宫熬煮的川贝雪梨一并送去。”
楚娴本想亲自去御书房看四爷,却担心皇后出现在御书房,会引起外臣议论纷纷,只能强压下对四爷的思念,让羡蓉走一趟。
羡蓉拎着食盒前往御书房,苏培盛揣手站在门边,笑呵呵道:“听说今儿内务府送秀女名册了?名册与秀女小像呢?先给杂家瞧瞧。”
“没带,皇后娘娘说此等小事,不必让万岁爷费心。”
羡蓉将食盒递给苏培盛:“这是皇后娘娘亲自熬的川贝雪梨汤,万岁爷这几日有些咳嗽,你一会送去给伺候万岁爷喝下。”
苏培盛嘴角笑容僵硬一瞬:“啊这依照规矩,皇后阅览秀女名册之后,需呈到御前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万岁爷看上谁了?”羡蓉叉腰。
“即便没看上谁,咱做奴才的也必须提醒主子照章办事儿,你啊你。”苏培盛恨铁不成钢。
“你快些去送汤吧,我先告退!”
羡蓉说罢,转身离去。
苏培盛欲言又止盯着羡蓉离去的背影,皇后娘娘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她难道瞧不出万岁爷近来去养心殿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苏培盛攥紧食盒,忐忑入御书房内。
“万岁爷,皇后娘娘亲自熬了川贝雪梨汤,还有内务府今日呈到皇后跟前的秀女名单没送来,娘娘体恤万岁爷政务繁忙,不愿让此等小事惊扰万岁爷。”
苏培盛叫苦不迭,万岁爷虽依旧面无表情,可御前心腹奴才若瞧不出此刻万岁爷心情不佳,早就死了几百回。
那盏雪梨汤,直至晚膳之后,都不曾动过。
入夜,楚娴沐浴更衣之后,坐于镜前篦头发,四爷昨晚才来过,今晚估摸着不回来。
“嬷嬷,万岁爷今日在御书房都忙什么呢?这会儿歇下了吗?”
春嬷嬷正在伺候皇后篦头,闻言,徐徐开口:“回娘娘,万岁爷今日接见科尔沁王公,这会在夜宴王公。”
“我知道,夜宴还未结束吗?一会记得让人送醒酒汤过去。”
楚娴怏怏不乐回到空荡荡的寝殿,一到夜里,她的心也跟着空落落。
从前在潜邸里,夫妇二人同吃同寝,即便他要处理康熙爷安排的奏疏,也会在内室处理,她则惬意躺在他膝上看四爷准备的话本子。
有多久不曾枕在他膝上看话本子开花大笑?她记不清了。
熬到选秀这日,楚娴昨儿夜里睡不踏实,今日早起对镜,被镜中憔悴面容惊得久久不语。
“嬷嬷,本宫今年几岁了?”楚娴伸手揪住一根刺眼的白发。
“娘娘,您芳龄二十九。”
“哦,才二十九啊,怎么就生白发了。”楚娴到底还是没将那根白发拔下。
“脂粉敷厚些。”楚娴闭眼,直到起身,都不曾在看镜中人一眼。
出乎意料,太后竟早早等候在撷芳殿里。
看到太后乌雅氏,楚娴竟莫名涌出强烈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