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嬷嬷替她擦药膏时,惊得哭出声来。
“福晋,贝勒爷说,一个时辰之后立即回京。”穗青哽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贝勒?”楚娴有气无力掀开眼皮。
那人不是才被封亲王没多久?
“福晋,爷在海宁县逗留半年,万岁爷连下数道圣旨召回,爷却置若罔闻,万岁爷震怒,将爷的亲王之位褫夺,从王爷一路贬为贝勒。”
春嬷嬷叹气:“前几日,万岁爷已下旨,若四爷再不肯归京,则将贝勒爵位褫夺,直到革除黄带子,贬为庶民。”
“爷昨夜得知您的下落,本还欢喜,却惊闻您与那夫子在爷生辰那日,即将大婚,您怎么能怎么能选在四爷生辰那日与旁人成婚,挑衅四爷。”
“爷即便脾气再温柔,也会生气,您说是不是。”
“晖儿在哪?”楚娴岔开话题。
“大阿哥有两个乳母照料着,还有苏培盛和几个小太监陪着,您且放心。”
楚娴忍着钻心酸疼,缓缓坐起身来:“陈清彦在哪?他还还活着吗?”
春嬷嬷面露不安:“福晋,那夫子昨夜不慎掉入湍急洪流中,生死未卜。”
“呵,不慎?到底是不慎,还是被谋害?”
楚娴潸然泪下,没想到竟连累陈清彦无端丢了性命。
早知道逃不过,她就该狠下心,带晖儿离开,免得连累无辜之人丧命。
此时苏培盛端来一盏黑漆漆的汤药,站在门边的穗青轻嗅之后,登时变了脸色:“你这是何意?”
“哎呦穗青,你就别为难杂家了,杂家也是依照规矩行事,这福晋脱离后宅数月,为皇族子嗣血统纯净,循例需服用避子汤,直到福晋来癸水之后。”
穗青闻言,哑口无言。
福晋与外男亲昵共处一室数月,昨夜,四爷那般发狠折腾福晋。
若不服用避子汤,福晋又恰好在如此尴尬的时候有孕,压根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骨血,的确不妥。
若福晋有孕,到头来遭罪的还是福晋。
穗青接过避子汤,主动入屋内伺候福晋服药。
听到穗青来送避子汤,楚娴心内五味杂陈,耻辱不堪。
这碗避子汤,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喝,否则将彻底做实她与陈清彦有私情。
她一把推开避子汤:“我与陈夫子清清白白,他是正人君子,并未对我行不轨之事。”
“福晋您青三思啊,为了您和小阿哥的将来,今日无论如何,您都需服下避子汤,在您来癸水之前,您都不能再有孕。”
春嬷嬷苦口婆心劝谏:“您与外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真的清清白白,旁人也不信,四爷更不信,不如服下避子汤,让爷安心。”
“福晋,爷心里还有您,否则爷压根不会沾您的身子。”
“让他救回陈清彦,给我端绝子汤都成,你让他救活陈清彦再说!”楚娴掩面而泣。
她心里有数,她还在哺乳期,甚至不曾来癸水,压根不可能受孕。
无论如何,她绝不能服避子汤,耻辱的认下不贞罪行。
书房内,胤禛蹙眉盯着正奶声奶气唤爹爹的小阿哥。
他的儿子,口中唤的爹爹不是他,而是无关紧要的旁人。
心口阵阵钝痛,钝刀般来回撕扯。
压下狂怒,胤禛取来拨浪鼓,温声诱哄:“晖儿,叫阿玛!”
“呜呜呜呜,爹,爹爹,要爹爹”
“哎呦小阿哥,爹爹在这,您该叫爹爹阿玛,您的阿玛在这呢。”
苏培盛见爷委屈的红着眼眶,忙不迭取出一个小糖人,这小糖人是太医专门为小阿哥调配的药糖,可强身健体。
“小阿哥,叫阿玛,跟苏安达唤阿玛。”苏培盛抓着小阿哥的小手,靠近四爷。
“阿嘛,糖糖,嘛嘛。”小家伙留着哈喇子,双眼亮晶晶盯着小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