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怀了,打了又伤身体,所以就把她生下来了。
仅此而已。
有时候她真的要感谢爷爷奶奶,陪伴自己度过了一段很长的岁月,把她培养成人,给了她很多父母都没有给的爱,甚至不遗余力的支持她打电竞。
不然,她真的会成为网上那种说,我不要很多钱,只要很多爱的孩子。
阳光撒满屋子,窗格的阴影照在地板上,影影绰绰。
步伐带动着周遭的灰尘,并随着呼吸钻进鼻腔,有些呛。
掀开防尘布,沈灯心坐在椅子上,看着家中无比熟悉的摆设,心里五味杂陈。
还记得,爷爷奶奶一直是个挺讲究的人。
拒绝了她父母要给买新房的要求,也不用她父母寄过来的钱,一把岁数了还在认真工作,认真生活。
一百多平方米的屋子总是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什么东西该放哪儿都有说法,洗过的衣服上还会带着浅浅的木质香味。
时间在无尽的回忆里悄悄溜走,太阳下落,橙红色的余晖普照大地,新一轮的夜色即将到来。
沈灯心的手腕目前还承受不了太大的活动量,她没把家里都打扫一遍,只是简要的擦拭了一些爷爷奶奶曾经喜欢的东西,也算是尽尽孝心。
走进里屋,她原本打算擦一下床头柜的玉貔貅,谁料目光先被那倒扣着的相框吸引。
她蹲下身将相册扶正,看清正面时手猛地一抖——
那是一张她和爷爷奶奶的合照,背景正是爷爷所开的老中医诊所。
相框虽有些蒙尘,但亦能看出三人眼中的汩汩笑意。
鼻头发胀,沈灯心从包里拿出湿巾,轻轻的擦拭过相框,手在止不住的发抖。
汹涌的泪倾盆而下,砸在相框的玻璃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几年,她总是告诉自己,在还没有拿到冠军前,她没有脸面回到爷爷奶奶家,更没有脸面哭。
可隐忍了太久的泪水就像开闸的洪水。
她装了太久的大人,面对外界舆论时能做到没心没肺一笑而过的人,此时也只是想在爷爷奶奶面前做回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孩。
手机来电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她抽出一张纸,胡乱擦过泪水与鼻涕后,接通了电话。
“会议结束了,”左京墨徐徐说道,“你那边结束了吗?”
“没。”沈灯心深呼吸,努力不让他听出自己的哭腔,“你在哪儿?我一会儿去找你。”
“……”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沈灯心还以为是信号问题,才想问他怎么不说话,便听见他很温柔而笃定的问:
“你在哭,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