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璃一脸天真:“梅花呀!你不是说过,梅花最简单了,最适合我这样的人学了。”
柳枝:恕我直言,姑娘你这帕子上的东西说是绣了个红太阳都有人信,偏生说是红梅就无人会信了。
“姑娘我觉得不如换一个东西吧?”柳枝如是说着,将自己早前绣的荷包取出来,道:“姑娘回头往这荷包里面装些香料表表心意就是。”
反正卓恒也知道你不会女红。
“那就两个一起送!”卓璃打定主意,道:“柳枝你去备些助眠安神的香料来,我回头装进香囊里,等明日阿兄上学去了,我再摆他床头。”
近几日来卓璃总是一般懒怠模样,难得露出从前那等无忧无虑的模样,柳枝亦不会叫她坏了心情,这便应下来,出门指人去问管家讨要了。
翌日待卓恒离府上学之时,卓璃便同柳枝一道去了卓恒屋内。才方入内,卓璃就叫柳枝在外守着,她自己去藏。
柳枝怕她瞧不清楚,卓璃便笑笑说已经能瞧见大致的东西了,叫她安心待着便是。柳枝闻言,自不再多言。
卓璃入得内里,掏出了自己那方绣帕摆到到了卓恒的书案之上。他日日都要在这方书案之上读书的,自然能瞧得到。
摆好帕子,卓璃便绕过屏风往卓恒的床榻上坐去。她先将荷包摆到枕头旁,随即凑近了闻了闻,觉着味道必不足以叫卓恒闻到,当即就决定直接将荷包摆到枕套之中。
卓璃拿起那个软枕,将枕套抽出,就瞧见一个布包掉了出来。她将布包拿在手上打开,从内里拿出了一件青色心衣,她的心衣。
卓璃立时起身,两颊红云已起。
她的心衣怎么会在卓恒屋内?还叫摆进了枕头里,叫卓恒夜夜都枕着入睡。
卓璃摇了摇头,努力不叫自己去想那些腌臜的画面,只抬手将这心衣拾起,却瞧见心衣上的荷花绣线早已经磨坏。
她执着心衣又细想了想,这件心衣,似乎数月前就不见了。具体是哪一日呢?她蹙着眉头想了许久,这才记起来,是那日她与卓恒一道落水时穿的。
所以,这件心衣从那日起就在卓恒手上了!
卓璃心中一阵慌乱,她想起昨日卓恒说话时的语调,她想起卓恒说过他有意人,她也想起了卓恒说的,他这辈子只会对自己好。
好傻,他都将话说得这般明白了,她却还是没有懂。
他们是兄妹,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不可能在一处的。
卓璃不自觉想到那两个婢子说的话,那出戏,是不是就是在指她与卓恒呢?
卓恒不愿放手,他明知面对的是一国储副,他却还要去争。所以,那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折子戏,会不会也是赵元熙的手笔?
他是太子,他有这个能力。
柳枝在外立了许久,心中关切,转身迈步入了屋内,轻声唤到:“姑娘,好了吗?”
卓璃不想叫柳枝发觉此事,当即便将那件心衣胡乱塞回布包之中,将枕套套好,然后与柳枝说了一声好,这才伸着双手往外走,任由柳枝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何时变成这样的?
她为什么没能发觉呢?
卓璃支着头不停想着这事,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想了一整日都没能想出个原由来,眼瞧着临近卓恒下学的时辰,她越性说自己困了,当即便躺在床上睡去,以此来避开卓恒。
她不是讨厌卓恒,也没有厌恶之心,她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卓恒。
是夜,卓璃苦着一张脸,呆呆地趴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个眉间不曾舒展的人,心里乱糟糟,想不出个法子来,也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
明洛水推门而入,见她还呆坐在原处,笑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听得明洛水的声音卓璃当即转头,笑着迎上前将她抱住:“姑姑,你总算来了,你这一走几个月,去哪里了嘛。”
“遇上一个狗皮膏药,粘了我十几年了,这不得把他支出去甩得远远的才敢来找你。”明洛水抬手摸摸她的脑袋,道:“怎么又苦着一张脸了?”
卓璃本想直接说与明洛水知,又怕明洛水听完会去寻卓恒的麻烦,两相思量下,她方小声道:“姑姑,你有喜欢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