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璃:“回殿下的话,方才有一只狸奴经过,我一时兴起想将它抱来玩耍一番,便央了姐姐去捉,不曾想累得姐姐们都摔了一跤。”
听了这话,那名自告奋勇要给卓璃捉猫的宫人很是感动:看看,这就是跟对主子的重要性!明明是自己的错,主子也能直接给抹了去!
赵元熙:“什么狸奴?”
其中一名宫人回道:“禀殿下,是一只简州狸奴,不知是哪个殿阁的贵所豢养。”
赵元熙瞧了瞧垂着头的卓璃,道:“你既喜欢,我这便命人去寻上一寻,待寻到了就送到你府上。”
“不用,不用。”卓璃连连摆手,解释道:“多谢殿下,我虽喜欢狸奴,可也怕阿爹瞧见狸奴就会想起阿娘,没得再叫阿爹伤心一番。”
卓远山与亡妻情深,元配妻子故去后他依旧多年未娶,此时赵元熙也是知晓的。
“那就先摆到孤的东宫养着,日后……”赵元熙顿了顿,道:“你若是想它了,来东宫瞧瞧便是。”
赵元熙本想说日后待她嫁入东宫便可随意饲养狸奴,却又怕自己这一番竖子言语吓着卓璃,只得易了话语。
“多谢殿下。”卓璃谢过赵元熙,并不想再与他多有交谈,当即道:“殿下,方才有位姐姐许是摔伤了,不知可否叫医女去帮她瞧上一瞧?”
卓璃开口,赵元熙又如何会不应,当即与郑经递了个眼色,郑经便指了身后随侍的两个宫人,一人将人扶回去,一人去尚医局寻医女。
跟对主子很重要!等这位姑娘入了东宫,一定要想办法跟在身边!
那名受了伤的宫人心中暗暗发誓,她必定是要混到卓璃身边伺候,也好早些有出头之日。
既然人已送走,卓璃便开口言说需得回去,以免错过开宴。赵元熙却不给她机会离开,只说他亦要去饮宴,二人同路,一并走就是。
卓璃无法推拒,只得应下。
“你的眼睛如何了?”赵元熙忆起方才的景象,总觉得卓璃的双目伤得时日有些太久了。“明日孤再指几个太医署的医官去给你瞧一瞧。”
“多谢殿下,已经好许多了,虽是瞧不清楚,但至少能瞧见光亮了。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是要慢慢养着才会好的。”
卓璃这话说得很是心虚,她怕叫赵元熙瞧出破绽来,只得又垂了垂头,小声道:“殿下莫要再寻旁的医官了,没得再换几剂更苦的汤药来,我就,我就更吃不下点心了。”
左右大家都知晓她贪吃,以这个为借口总是不会有错的。
“汤药若是加了糖,总是影响药性的。”赵元熙听了她这番话,不免也勾唇笑了笑。“不过还是得再与你瞧瞧病症的,总不好一日日都拖着。”
毕竟,依着太后与他说的计划,只怕出年之后就会定下卓璃入东宫了。
他可不想因着卓璃的眼疾,而一直拖着婚期。
卓璃鼓着腮帮子,认命地点了点头,不多时,便已至明春殿前。卓璃怕叫旁人瞧见不好,便说自己先行入席,没得坏了规矩。
赵元熙亦不拦阻,待卓璃入殿盏茶工夫,他才往男宾那处走了,静待开宴之时。
此宴乃是宫中旧例无甚新意,宣帝与太后照例到了到场,待酒过三巡之后,便各自离开,只将余下诸事都交与赵元熙来。
虽是男女分席而坐,但宣帝离开,赵元熙与人把酒言欢,自也有不少儿郎与之走动敬酒。卓恒见此机会当即往卓璃那处走去,弓着腰,小声道:“吃饱了吗?”
卓璃抬头,随后拿了一块梅花团锦糕就往卓恒身上塞:“阿兄试试,这个特别好吃,我都没吃过这个味道的!原来梅花还能做糕点!”
这糕点卓恒自是尝过,甜而不腻确实不错。
他接过来又尝了一口,道:“姈姑且再忍忍,再过一会儿,阿兄就带你回家。”
话毕,未待卓恒站直身子,赵元熙已行至身侧。“卓恒你也不过来一道饮上一盏酒?”
宴中不论男郎女郎皆齐刷刷瞧向他们二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储副,一个是名满都城的翩翩少年郎。
这不禁叫大家都在思量,想瞧上一瞧卓恒如何当好储副的大舅哥。
卓恒瞧了眼赵元熙手中的酒盏,微微一笑,道:“禀殿下,姈姑不喜酒气,故,草民不再碰酒。”
卓恒这语调看似恭敬,实则字里行间都在讽刺赵元熙不喜卓璃的喜好。
赵元熙心中有气,却也不好在卓璃跟前直接与卓恒起争执,当即将执着酒盏的后往后一伸,郑经便去接过酒盏,立时命人换了果露来。
赵元熙接过果露,并不再言语,只是将盏子往卓恒跟前递,大有叫他必须饮下的意思。
卓璃缩在桌案上,眼瞧着这二人都快跟乌眼鸡一般打起来了,她当即眼一横心一闭,登时从圈椅上立起身来。
随后,小脑袋不偏不倚地撞翻了那盏果露,银制盏子当头叩在自己头顶,那甜腻的香气将自己浇了个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