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笑了,他跟我说‘那酒味道重,真混了别的东西,也尝不出来。’”
他顿了顿,“我当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又接着说:‘这药酒要是喝出点事,比如有人喝了发疯,苏和堂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到时候你爹就算不想卖,也得卖。’
他还说‘要是有人把寒食散掺进去,不管最后是你爹喝了还是别人喝了,倒霉的都是苏和堂。’”
“所以你就去买了寒食散?”
“是……我当时想着他说的在理,要是苏和堂名声坏了,我爹说不定就肯卖了。
我就去倚红楼找了老鸨,买了寒食散。
趁店里伙计不注意,偷偷溜进去,往药酒架子上的固本酒里倒了些。
总共就倒了三瓶……我真不知道,他怎么就偏偏拿了那瓶。”
他说着又哭了起来,“我就是想让他卖了药铺,根本没想让他死啊!
是王怀安,是他撺掇我的!
他要是不跟我说那些话,我根本想不到要下寒食散!”
就在这时,暗卫领着个穿暗缇色锦袍的男人走进来。
那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根玉簪束着,脸上带着几分傲气,进门时还特意理了理衣襟。
正是苏州药行行首王怀安。
他一眼就瞧见跪在地上的沈异之,眉头皱了皱,随即转向萧云湛和裴凛,躬身行礼。
“草民王怀安,见过瑞王殿下,见过裴大人。
不知殿下急着召草民来,有何吩咐?”
裴凛直接把桌上的供词推到他面前,“沈异之说,是你指使他用寒食散毒杀沈承璋,还许了他好处。”
王怀安满脸疑惑地拿起供词,快速扫了一遍。
看完突然笑出声,好像他看的不是供词,而是什么好笑的话本子,他随手把供词扔回桌上。
“殿下,裴大人,你们可别被这小子骗了!
沈异之是什么货色,苏州药行里谁不知道?
每次赌输了就偷家里的名贵药材抵债,老沈待他视如己出,从来没多苛责过,可他倒好,越来越得寸进尺。
他的话要是能信,猪都能爬树!”
他又转头眯着眼看向沈异之,“沈异之,你自己犯了弑父的罪,想拉我垫背?
告诉你,没门!我王怀安在苏州药行混了几十年,还没人能这么诬陷我!”
“你胡说!”沈异之突然从地上暴起,要不是衙役死死按住他的胳膊,他差点就扑到王怀安跟前去。
他嗓子都喊劈了,脸涨得通红,“就是你!是你暗示我的!你怕我爹不肯卖药铺,就撺掇我下毒,毁了苏和堂!现在想不认账?没门!”
王怀安冷笑一声:“我暗示你?我什么时候暗示过你?你有证据吗?空口白牙的,谁不会说?”
“我有证据!”沈异之突然喊起来,眼睛亮得吓人。
“我早知道你会不认账!
当初你跟我说那些话时,我就觉得你不是好人!
所以我硬逼着你给我写了张字条!”
这话一出,厅里所有人都愣了。
王怀安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死死盯着沈异之,“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字条?”
“你当然不承认!”沈异之咧开嘴笑,眼泪还挂在脸上,瞧着又疯又得意。
“你是真当我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