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这几日连着赶路，哪怕穿很多，那种冷也深入骨髓，寒意全在五脏六腑。
她担心风竹雅韵不让她继续赶路，一直忍着没说，包括见到琼娘也是一笔带过。
琼娘见她不说话，又道：“你还不到十七岁，漫长人生刚开始，如果。。。。。。”
“师父，没有如果。”云蔓青轻叹一声，打断她的话：“我心意已决，如果您不帮忙，我就自己来。”
“您知道我的性子，万万是阻止不了我的！”
琼娘缓缓闭上眼，面上一片纠结和不忍。
云蔓青就那么跪在地上，她知道师父会答应的。
良久后，琼娘果然睁眼了：“好，我答应你。”
“但，这毒不能全部引到你身上，你们各自一半。”琼娘语气急促，声音也沉的厉害。
“这样，至少能保证你们俩都能活着，算着时间，取青丝那小子也应该快回来了。”
“只要有青丝，我有把握给你们解毒！”
云蔓青想了想，答应了琼娘：“好，多谢师父。”
“你呀！”琼娘无奈的声音里带着宠溺：“就知道拿捏你师父，小没良心的！”
“等我把这一关过了，肯定给师父当牛做马，结草衔环。”
“谁要你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是师父最大的愿望！”琼娘苦笑着，擦掉眼角的泪花：
“事不宜迟，先准备吧。”
她们主仆忙着，谁也没看到榻上，一滴泪从牧亭之苍白的脸上滚了下来。
没入鬓角的黑发，了无痕迹，像是从来没发生一样。
引毒很顺利，云蔓青只觉得周身疼痛难忍，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
除了疼，还有冷热交替的感觉。
一会儿如置身冰窖，一会儿如烈火焚身，她躺在另一个房间的榻上，为了不让师父担心，蜷缩成一团，尽量控制住不乱动弹。
琼娘早就看出来了，熬了止疼的汤药，又拿了好几颗蜜饯放在她床头。
云蔓青喝了药，在剧痛和煎熬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昏黄的烛光下，师父伏在榻前睡着，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右手。
从云蔓青的角度，能看到琼娘头上的花白。
当初师徒二人被迫分开，琼娘还是个容颜俏丽的妇人。
短短几年，师父已经这样老了吗？
云蔓青抬起左手，轻轻落在师父的发间。
琼娘猛然惊醒：“蔓青！”
朦胧的睡意褪去，琼娘看着云蔓青醒来，眼眶瞬间红了：“你怎么样，疼不疼？”
“我熬了你最喜欢的鸡丝粥，要不要吃点？”
“师父。”云蔓青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的滚了下来：“不疼的。”
师父对她，虽不是母亲，却胜过母亲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