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宁忍着胃里的不适,明知道宁从闻看不到,还要特意在季斯允面前挤出一个甜甜的笑。
“我到你公司了,不过你怎么不在?”
“噢,我想起准备的礼物忘在家里了,正回去拿呢。”宋攸宁随便找了个理由。
“你还没走远吧,我和你一起。”
宋攸宁还没回答,放在腿上的左手突然被季斯允握住,宽厚而温热的手掌像是带了电流,穿过指缝勾勾缠缠将她攥紧。
她侧目看过去,青年下颌线绷出青玉般的冷光,眼珠黑得像是淬了墨,周身萦绕着低气压。
唇角稍稍翘起,宋攸宁任他攥着她的手,侧头看向车窗外迅速向后倒退的街景,对宁从闻说:“不用啦,我已经快到家了。”
宁从闻疑惑地按下电梯,“可刘秘书说你刚走一会儿。”
“他记错啦。”电话里,宋攸宁的声音轻快,没有任何破绽,“你先到那里等我,我很快就过来。”
人都已经走了,宁从闻也没别的办法,“好,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进去。”
“行。”
从电梯出来时,宁从闻发现几分钟前还停在自己车对面的黑色奔驰已经开走。
这一块是宋攸宁公司的停车区,他上去下来这么短时间,也没看见哪个员工下来。
只是瞟了一眼宁从闻便上车,往晚宴地址赶去。
不知道季斯允是故意还是为了圆宋攸宁在电话里随口跟宁从闻扯的借口,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开了一个小时才到。
越临近晚宴地点,他的表情越是阴沉,仿佛他现在不是把宋攸宁送去参加生日宴会,而是奔赴他的刑场。
宋攸宁翻下车内的化妆镜查看自己的唇,小小的口子消肿后看起来不算特别明显,但仔细看依然能瞧出来不对劲。
她不满地鼓起腮帮,甩开被他握了一路的手,一边掏出口红补妆,一边嗔怪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咬我。”
对着镜子补妆时,她白了一眼季斯允,哼道:“等回去再收拾你!”
姿容稠丽的女人薄嗔浅怒,眸光流转之间动人心魄。
季斯允停下车,墨黑眼眸闪着光,对她的恐吓更多的却是隐秘的期待。
“好啊。”季斯允温和地将
她垂落的一缕长发别至耳后,稠黑眼底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我等着大小姐惩罚我。”
这幅滚刀肉的模样让宋攸宁撇着唇不想搭理他,狠狠剜他一眼后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季斯允也跟着一起从车里出来。
宁从闻就在附近等她,宋攸宁不想横生枝节,压低声音说:“你可以回去了,下来干嘛?”
季斯允绕到车尾,从后备箱里拿出宋攸宁准备的礼物拎在手上,在宋攸宁的怒视下走到她面前,忽视掉她伸过来要接袋子的手,说:“我送你到门口,等你一起回去。”
一句话里两件事都是宋攸宁不愿意的。
她立即蹙起眉头,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季斯允垂着眼皮,半是威胁地低声道:“是我陪大小姐一起进去,还是我在这里等大小姐出来?”
宋攸宁不可置信地仰起脸,高大的青年面色沉郁,一向对她逆来顺受的人终于露出爪牙,漆黑的眼不掩锋芒,与她对视时毫不退让。
“宁宁?”
宁从闻的声音打破两人对峙,宋攸宁敛住不悦神色,在转身时换上甜蜜笑容,迎上靠拢的宁从闻。
“从闻哥哥。”她快步往前,挽住宁从闻的手臂,语气娇娇的又带着点可怜的歉意:“都怪我,把东西忘在家里,让你久等了吧。”
她挽上自己那一瞬间,宁从闻浑身一个激灵,寒毛全部竖起,就好像突然被大型猛兽盯上,有种强烈的危机感。
可这里除了他和宋攸宁,就只有几步外那个一身深色西装,气质冰冷的青年。
当着外人面,宁从闻不好甩开宋攸宁的手拂她的面,只能忍着脊背发凉的不适感,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怎么会,我也刚到。”
跟宋攸宁一起来的青年长相精致到堪称漂亮,神色冷冽,一双漆黑眼眸没有任何情绪,冷冷看过来时毫无活人感,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被这样一双森冷的眼盯着,宁从闻不由有些犯怵,但又不好意思在宋攸宁面前怯场,主动朝青年伸出手:“季总你好,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