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还没回过神来,手里就被塞进一张酒店房卡。
“来来来,这是我在附近定的酒店,你们好好交流一下。”
容良倒吸了一口气,“我真是受不了这家伙一天到晚死气沉沉的样子了,这种状态严重拖慢了治疗进度,不干预不行了!”
“总之你看着办吧,看在红包的份上开解开解他,让他努力积极乐观面对治疗。”
容良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身后有鬼追一样迅速跑路。
沈佑愣愣地看着他甩手走人,又看了看那张酒店房卡,抿了抿唇塞进了口袋里。
他转身看向身后揉捏着太阳穴,表情似乎有些难受的人,半蹲下来有些不满地询问道。
“为什么喝酒?”
如果霍先生还清醒,他大概不会多说什么,毕竟都已经分开了,自己也没资格管他了,但这人现在并不清醒。
沈佑有些闷闷不乐,“不是答应我不再抽烟喝酒,要健康生活健康作息了吗?”
霍矜年垂了眼看他,慢了一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对不起。”
沈佑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又想犯浑了,托着腮懒洋洋地道:“说对不起就有用吗?你不应该补偿我点什么吗?”
霍矜年消化了他的话,露出了一点无措的神色,唇角微抿。
“补偿你要自己想,要么就说你以后不喝酒了,再喝就是小狗,我要录视频为证……”
沈佑碎碎念道,突然感觉身前覆过来一片阴影,如雪般冷淡又好闻的香气将他笼罩其中,还混杂着些许醉人的酒香。
一个吻落在了他的眉心。
那触感湿润、柔软、一触即离,呼出的气息滚烫而凌乱,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暖得几乎要将人灼伤。
霍矜年起身拉开距离,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轻声道:“现在能原谅我了吗?”
沈佑微微睁大了眼睛,在原地愣了好久。
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霍先生喝醉了。
不管是在生意场上,还是平常朋友组局的酒会,无论喝了多少酒,这人从来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的。
除了那张薄唇会染上点水色外,几乎和平常没什么变化。
但这会他从耳朵根到颈侧都泛着淡淡的粉,狭长眼尾也晕开一抹红色。
就连那双总是显得漠然而严肃的丹凤眼里,眸光也融化了些似的,不再那么拒人千里。
看起来居然……有点乖。
好像他提什么要求都会被答应,也允许自己对他做任何事。
沈佑摸了摸额头,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个吻的触感,很神奇的是,那点郁闷和伤心也随着这个吻烟消云散了。
他站起身,决定不再折腾人,“走吧,我带你回去。”
霍矜年定定看了他一会,点了点头。
他站起来,身形摇晃了一瞬就迅速站稳,还记得拿起椅背上的大衣重新穿上,有那么几个瞬间完全不像是喝醉了的人。
“小心。”
沈佑托了一下他的臂弯以防跌倒,牵引着人往外走。
但还没走两步,就被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打断了步伐。
“喂!小子,对就是你——那家伙可不是你能碰的。”
不远处卡座里围坐着三四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这边,为首那个轻佻的吹了个口哨,挑衅意味十足。
“不识货的小土狗,你拉着的那个男人身上一条领带都比你这个人值钱,别以为拉着人睡一晚就能攀上枝头变凤凰了。”
那个卡座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侮辱意味十足。
就连原本没注意到这边的,也被动静吸引看了过来,一时间两人顿时成了视线中心。
沈佑皱了皱眉,却不打算理会这些人渣,眼下还是带霍先生去醒酒要紧。
他不想惹事,那些人却偏偏不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