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和沈晓春结婚！事已至此，如果就此罢手，沈晓春会离他越来越远。夏作文点了点头：“下定决心就好！”“怎么样？我来当中介，还是早点借到为好，利息方面我争取让对方给你优惠，虽说是高利贷，好歹可以填补你的资金漏洞了。”夏作文不紧不慢地说。一千五六百万，算来最终还是由藤千秀来出，而且为了沈晓春，胡信义现在也不得不出此下策。“好，那就拜托你了。”胡信义下定决心。“那好，我明天就去办，”夏作文的声音干巴巴的。“有门路吗？”“正因为有，所以才和你商量。”夏作文抻了抻皱巴巴的衣襟。“对方是什么人？”“是一家大商店的老板，信用很好。”夏作文信誓旦旦，竭力让胡信义放心。“先说到这里吧，我得回去了，”夏作文话锋一转，向胡信义告辞。“这就走了？”“还有急事，所以失陪了。我可是最最担心你的事，这才赶来告诉你。”说完，夏作文转身离去。胡信义仍然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夕阳下的石坡上。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浮上心头，仿佛某种东西正在从自己的手中消失。胡信义回到医院，走进办公室换上便服，他现在心神不宁，脑海里回荡着夏作文的话。这时电话铃响了。胡信义拿起话筒。“贸然打电话给您，真是不好意思。请问您今晚有时间吗？”沈晓春的声音带着欣喜之情。“有事吗？”“我想见您，如果方便，能过来一趟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饭店。您吃过饭了吗？”“不，还没有呢。”“正好，一起吃怎么样？”沈晓春为什么今晚主动打来电话？傍晚时胡信义刚见过夏作文，也许，夏作文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不然，这个电话来得也太凑巧了。胡信义心中有些忐忑，反正这种状态也没法安心待在这里，不如外出赴约。正要答应沈晓春，胡信义感觉后面有人进来，只觉些许微风拂过，却并无脚步声。回过一看，果然是石韵丰，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顿住了。“您在考虑吗？”电话那边的声音直截了当，“如果觉得不方便，就算了吧。”“不不，没有的事儿。一会儿见！”胡信义果断地回答。石韵丰走近胡信义，站得离他很近，装作一无所知。“我今天晚上八点关店，您八点四十来可以吗？”沈晓春在电话里说。“应该没问题。”“那我就等着您了。”“好的。”胡信义放下电话，瞪了石韵丰一眼。她也冷冷地回瞪胡信义道：“谁的电话啊？沈晓春小姐吧？这次打算追她啦？”那家位于市中心的法式料理餐厅近来刚刚扩大门面，一下子名声大振。走在前面的沈晓春进入餐厅时，四五个红衣男服务员朝她行礼。看得出，沈晓春是这里的常客。不一会儿，穿着黑色衣服、扎着蝴蝶领结的经理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淡淡的灯光洒在白色的餐桌上，烛光照亮了顾客的脸。这里的顾客多是外国人，餐厅里回荡着现场演奏的钢琴曲。经理带她到餐桌入座。“吃点什么呢？”她移开菜谱，询问坐在对面的胡信义。今晚，沈晓春穿着纯白色的西服，这身衣服看起来价值不菲，并使她的样子也显得更加娇媚动人。“你看着点吧。”胡信义说。沈晓春点菜时，经理认真地侧耳聆听，然后立刻将菜品吩咐给旁边的服务员。“祝您用餐愉快。”说完，经理和服务员低头退了下去。坐在胡信义附近的外国人用陌生的语言低声交谈着。餐厅角落里的钢琴前坐着一位黑衣男人，正面无表情地按着琴键。正对入口的墙面有一个大壁炉，奇特的是，里面的柴火正熊熊燃烧着。盛夏时节，在冷气房里烧着柴火，倒也别有风情。“你经常来这里吗？”胡信义问道。“嗯，客人有时请我过来。”沈晓春是一流的设计师，客人的地位、层次可想而知。这是她答应求婚后两人第一次见面，虽然胡信义抱有特别的期待，她却没有流露出异样的情感。周围的外国女顾客大多穿得花花绿绿，所以，一身素白的她格外引人注目，旁人不时将目光投向她的身上。胡信义期待着沈晓春自己开口谈谈同意结婚这件事，可是，尽管酒和菜都端上来了，她仍然只字不提，虽然她有时表现出亲昵的动作，但也不乏礼貌和客套，就像一次普通的聚餐。她一直没有提到胡信义期待的话题，只是和他泛泛地闲谈着。胡信义没有耐心再等了。他想，沈晓春毕竟是女人，或许羞于主动提起这事，所以他尝试着在谈话中寻找机会。“沈晓春小姐，”他开始转移话题，“之前那件事，太谢谢你了。”胡信义严肃的表情中流露出感激之情，然而，拿着刀叉的沈晓春听到胡信义的话，却惊讶地抬起了头。“什么事啊？”胡信义感到很扫兴，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却装糊涂，而且表情中看不到一丝害羞，反而显得很冷淡。“不管怎么说……”胡信义打算蒙混过去，但是心情很沮丧。他觉得自己再次看清了沈晓春的内心，她的表情像是在责备他：“你不是还没给我看财产清单吗？结婚的事还没定呢！”胡信义将视线移向壁炉，白桦木在里面熊熊燃烧着。“这感觉真浪漫啊，”胡信义转而赞赏起壁炉来，“让我想起北欧的冬天。”“是吗？”沈晓春这次接过话题，“是怎样的情景呢？”“北欧的严冬季节，家家户户的年轻少女都赤身裸体在壁炉前烤火。”“哦？”“说这话是不是不太礼貌了？”“不，没关系的，很有意思呢。”胡信义正要继续讲下去，邻桌有人叫沈晓春。“失陪一下。”她说着，静静地起身。：（）侦查在深入